拿著買來不到五個月的舞鞋,
小露露怯怯地挨近我身邊:媽咪,我的鞋子又穿不下了...
看著她磨破皮淌著血水的大姆哥,好心疼!
穿不下不是一天二天的事,怎麼不早點告訴媽咪?
........(好久的沈默)才買不久,我想再多撐一會兒。
小傻妹,合腳的鞋子才能支撐腳掌。而且要出國了,新舞鞋會咬腳又要適應好一陣子,以後要早點說。
好.....
這孩子,從小捧在掌心、呵護寵愛,每天總要捧著臉頰親個幾百下
卻總是客客氣氣、為人著想,深怕多給爸媽添麻煩,
沒有時下女孩的任性嬌縱,
連生病都要說"媽咪對不起,害你不能好好休息..."
"這麼快又穿不下了?" 西門町<寶綺華>不苟言笑的老闆娘看到Lulu,銳利的眼神總是透出溫柔愛憐。
Lulu這雙特別寬大的腳很難找到適合鞋款,每次總要勞動老闆娘親自出馬,翻箱倒篋傾鞋而出。
"就這雙了!澳洲製的 J.BLOCH 132號 D頭款。"
"沒有日本鞋軟,但也因為它硬,腳背需要用更大力量才能站得穩,穿習慣了反而跳得更好"
"要努力喲,阿姨去看你跳舞..."嬌小老闆娘站在店門口頻頻揮手。
買來的新鞋不能馬上穿,緞帶裁好、火燎,沿著鞋邊一針一線的把緞帶縫上,務求能和原來的針腳密合,最後縫上鬆緊帶。
坐在窗台、就著天光,奮力的和滑溜溜的緞帶及硬綁綁的帆布邊搏鬥,撒嬌的孩子黏在身邊,一邊縫一邊再次叮嚀:
天氣冷、口罩要帶好...
身體若不舒服不可忍耐、要馬上說...
努力表現,要像孔雀一樣展現最美的一面,別害羞....
不合理的事不要忍氣吞聲,要懂得爭取自己的權利....
竭盡所能的去吸收、體會和欣賞捷克與台灣的不同....
不管我說了什麼,這孩子只是默默點頭、害羞的笑,也不知道才剛滿12歲幾天的她能懂多少?縱使俄國客席教授和帶團老師一再讚美她的條件多好、多適合往芭蕾發展,身為父母還是只有心疼和不捨。
但擔憂和離愁可不能表現在臉上,只能把愛和祝福密密的藏進針腳...
* * *
寫這篇文章的同時,我的心肝寶貝已經在布柆格的芭蕾學校習藝,
從入關後再也沒有女兒消息的我們只能調成捷克時間,想像她在當地的生活(舞團出國非有必要不打電話,鍛練孩子獨立心性)。
盡情的展翅飛翔吧!
我的心肝寶貝,世界的舞台會在你的腳下展開....